有时候我在想,那些已经年迈,知道自己寿命没多少时间的老人或生命垂危的人,他们心里在想什么?
这应该是依秉性不同而各有不同。
比如我岳父,一辈子忠厚老实,凡事唯老岳母马首是瞻,即使到了去日不多之时,除了和值夜班的我痛骂老岳母的种种“恶行”外,其他一概不提。既使到了临终的前一夜,我和他儿子在守夜,提到老爷子最盼的孙子在外上学还没来到,我借机问他:“毛头(他儿子)正好在这,孙子可能后天来到,假设真到了考虑身后事的那一天,你对儿孙有什么嘱咐吗?
老爷子摇摇头,一声不吭。直到去世,对后事没一点安排。事后我想:也可能明知说了也不算,只能是老太太一言定乾坤,所以干脆什么也别说了?
我的老母亲63岁那年,早上说心口疼,快10点时突然在家摔倒了,而我父亲把她扶上床,自已上班去了,正好见了我小妹,我小妹听说后赶紧找来小妹婿开车去家里接母亲去医院,可到了医院就不行了,死于心肌梗塞,像这种情况下人根本无法想什么就陷入昏迷了。
而我原来在厂工会上班时的一个女工会副主席,患乳腺癌动过手术,可退休后没几年复发,在医院去世的。她丈夫事后说:你说是什么病、打什么针、自已心里有数呀?还有准备的寿衣,她也看见了,可自始自终,始终没就身后事对我和俩闺女说过一句话。比如我这才60多岁,她说一句:我不行了你还是要找个人照顾你也好呀,可始终没说。
依我的了解,她是一个很敏感的人,其实心里肯定翻江倒海,肝胆俱裂,可为什么一句不说?只能是个永远的迷了。可不说归不说,也没耽误丈夫该找的找,而且找了新欢后,把给自已闺女的家里钥匙都收回了,怕新人不高兴。……
所以我想,病情不同、秉性不同,临“走”时的情况也各有不同:
有的发病急,来不急想什么;
有的明知大限至,但不当家,知道想的、说的全没用,所以干脆不想不说;
有的一辈子奉献无度、责任感强,深感责任没尽到、任务没完成,千叮嘱、万托付,其情其情令人感动;
但也有一辈子的“玩家”,心中只有自已、没有他人,只恨上天不公,没让自已吃够、玩够、享受够,他至死肯定不会想着他人。
老话说:少一种人不成世界。既使到了大限临近,人和人想的也肯定不同。
我是七十六岁的老人,我认为这个话题太沉重了。本不想说,还是说几句实在话吧。
我认为,不管是现在,还是生命垂危的时候,最好什么也没想,能活一天,就要高高兴兴的活一天。想多了,根本什么用也没有,这个地球,有你不多,无你不少。咱老百姓命如草芥,何必去想那么多呢?
再说,你想了怎么样?不想又怎么样?人老了,就是一根朽木,一个喘气的废物,你想了,你说了,谁又会听你的?你还不如面对死亡,哈哈大笑,给儿女留下一个豁达,开朗的印象。